《21世纪》:职工流动性高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行业收入存在差距,有些行业收入过低,也是造成人员流动的一个重要原因,如何解决行业间收入差距问题?
郑功成:我国当前的行业收入差距主要受产业布局与行政垄断程度的影响,城乡差距主要受户籍分割的影响,阶层或群体差距主要受劳动就业制度不公平的影响。
深化国企、户籍、就业三大体制改革,是解决收入不平等的基础。
比如调整国有企业布局和结构,将省以下一切竞争性领域的国有企业民营化,同时提高国有企业税后利润上缴比例并用于民生福利,对垄断企业人员的薪酬福利待遇实行规范化管理。推进户籍制度改革,将城镇化与新农村建设有机结合起来,在有条件的地区加快新建城镇的步伐,放开中小城市户籍管制,对大城市、特大城市明确户籍准入政策,促进人口双向或多向有序流动。
应发挥社保调节分配功能
《21世纪》:我国现阶段收入分配领域中的利益失衡格局是什么原因造成的?为什么您提出要发挥社会保障调控财富分配格局的职能?
郑功成:今天的收入分配格局是多种原因综合影响的结果,也是多年以来重财富增长、轻财富分配,重鼓励部分人先富、轻促进全民共享的结果。
在经济增长方式转型与收入分配改革的大背景下,需要全面认识社会保障的收入分配功能。同时应当根据国家由低收入国家进入中等收入国家后的深刻变化,社会保障实际上已经不再是补救式的稳定或安全工具,而是承担着调节收入分配并促使财富得到合理分配的职能。
在我国现阶段,由于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、覆盖人口有限、低水平保障,运用的资源很有限,其对财富分配格局的调节作用也非常有限。
我国目前社会保障全口径支出约相当于GDP的6%左右,较之发达国家大多在25%甚至30%以上,差距很大;即使是后起的新兴工业化国家韩国,这一指标也早在20年前就超过了7%。
再以社会保障支出占国家财政支出的比重为例,高收入国家普遍在35%甚至45%以上,中等收入国家也普遍在25%甚至30%以上,而我国约为12%左右。如果将政府性收入都统计在内,这一比重还要降低40%左右。
这表明我国社会保障在国家财政再分配中所占份额偏小,其对再分配的调节力度和城乡居民收入增长的贡献有限。
在初次分配中,由于社会保险覆盖面有限,职业福利不具普遍性,政府、劳方、资方之间的利益格局便不可能有效均衡,劳动者报酬不仅水平难以提升,